年轻姑娘大惊失色,循着声音望去,岑萧靠坐墙壁上,眼睛冷地像两块冰,只看上一眼,便觉得寒意彻骨。

    年轻姑娘的表情有一瞬间狰狞,似乎想起什么,她很快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得意地笑:“你看见了,那又如何?吃了我的药,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一块动弹不了的烂泥,而我就要带着这些东西永远离开这里了。”

    岑萧缓缓笑了,“哦?是吗?”

    在年轻姑娘惊恐的目光中,岑萧慢慢站起来,她唇角挂着嘲讽地笑,“送你一个礼物。”

    想起岑萧在杀丧尸的狠厉劲,年轻姑娘疯狂后退,可以就抵不过岑萧的速度,凄厉的惨叫声中,年轻姑娘跌倒在地,手指颤抖捂在腿部,两根筷子直挺挺穿透小腿,她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冷汗从脑门密密麻麻聚集,岑萧随手抓起布条暂时包扎住手掌,掌心满是指甲扣烂肉的痕迹。

    她仰头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她不愿看到的冲突还是爆发了。

    醒来后的小队成员们极其愤怒,年轻姑娘经不住恐吓痛哭流涕交出所有偷拿的食物祈求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愤怒的成员不愿意善罢甘休,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岑萧身上。

    岑萧垂眸不语,耳边是年轻姑娘求饶的声音和成员愤怒的指责声,身为小队的组织者,她不能姑息,若无震慑,日后必然留下隐患。

    这个人,不能留了。

    岑萧的手指覆在左手的腕表上,那是她唯一留下的末世前的东西,它像极了那时候的日子,平静而有序。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顺着指尖传入鼓膜,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既然有意离开,便如你所愿,我们走。”

    小队成员没有异议,所有都知道把一个受伤不能行走的普通人独自留在丧尸四伏的城市意味着什么。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地下室,年轻姑娘手指扒地,双目充血,恶狠狠诅咒,“不得好死,岑萧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们这些人,通通都不得好死!”

    岑萧没有回头,在以后无数的日日夜夜里,她都没有回头。

    她将怜悯与泪水一同埋葬在那个夜晚,从此她是一往无前的独行者。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岑萧从不后悔那时的抉择,她只是偶尔会觉得,似乎自己还未从那间地下室里走出来,即使她如愿过上平静的生活,她仿佛依然还是那个末世里谁也不信的人。

    月夜清辉透过唯一一扇窗户钻进来,在地上墙上留下虚白的影子,像是电影开场前的幕布,树叶随风抖动哗啦啦作响。

    岑萧双手环膝,望着这片景色和黑夜的浓稠里看不见的阴影,她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或许,或许,在某个她看不见的地方,真的有一棵桂花树,那里有个人牵挂着她。

    没有任何预兆,等岑萧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空旷的庭院里,路灯柔和的光在地上投射一个小小的影子。

    万籁俱寂中,岑萧噗嗤笑了一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可能呢?

    “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