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更替,万物归巢。

    田野里,虫鸣蛙声,树林里,野狐出没。

    木黄城里,星星灯火,屋檐瓦房上,诡影重重。

    野猫的脚踩在只能容得下它的地方,慢慢的行走在危险的边沿,往更多同类的地方聚集,只有那里,才能团在一起取暖。

    这人世间,太过悲凉。

    木黄城城衙府,大堂里,客位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富家弟子,旁边站着黄衣的女婢,原来是当天在东城外城施刑场的监斩官。

    另一边的客位上是位年轻的道士,就是那个在刑场上救下黄金叶的那个人,但是少另了一个,可能,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道士一个人就能应付了。

    主人位上,坐的是一位肥胖的男人,身上的官服都得是定身量做,才能容得下他那肥胖的身子,椅子也刚刚塞得下他肥硕的屁股。

    可那肥胖的中年男人却是坐不住,忙于应付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木黄城向家的大少爷,常年在外经商,今天,就是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另一个是州定府派下来的官员,负责解决木黄城的问题,仅凭州定府派下的令牌,权力就能与州内各个城府的城主平等。

    一个是本地财团的首脑,另一个是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年轻人,两边都不好惹。

    此时的陆行是走在一条绳子上的胖子,一但平衡不好,有可能先掉进热锅里的就是自己,所以,如何平衡好两边,是陆行当下要解决的问题。

    焦虑,让陆行来回踱步。

    还是年轻的道士发声:“陆城主,你都拿下木南山了,还不放过黄金叶吗?”

    “开什么玩笑,他杀了我父亲,他是罪犯,你还要放杀人凶手?陆城主,还有没有律法可循了?”说话的是向家的大少爷,向少龙。

    语气愤恨和急躁,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恨不得马上提着刀去把黄金叶和黄金清的人头砍下来,拿到父亲的坟前祭奠。

    当天刑场如果不是对面这个臭道士出手阻拦,事情也不会被拖到现在,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把黄金叶交给这个臭道士手上。

    陆行连忙过去安抚道:“向少爷,杀人的是黄金叶的三弟,黄金成,不是黄金叶。”

    “我管他是哪个混蛋杀人,我父亲尸骨未寒,现在却要放过这帮杀人凶手,天理何在,你要我怎么在父亲墓前磕头,说我已经尽力,最后还是选择放过凶手?”

    “向老板在天之灵一定会看到向少爷的努力的,但凡我们能做的,一定会给向老板和向家上下一个交代的,但杀人者,确实是黄金成。”

    “凭什么?凭什么?!”向少龙气愤涌上心头,急红了眼,泪水湿润了眼眶,将要流出时,却是用最后的倔强兜住,嘴上不甘的询问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