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钰的话,张屏本打算趁着赶集的时候顺便去趟县城把事办了,哪知他都还没出门,这穿着道袍的道士自己就念着道号上门了。

    这道士上来就说他印堂发黑,一直被霉运缠身,长久以往会让张家的其他人都跟着倒霉。

    若仅仅是如此他可能也只是被赶出张家,可见到张家唯一的嫡子之后,那道士更是断言两子命运相冲,有了张屏的存在,张文盛不久也会霉运当头,不仅学业上‌再无精进,恐怕还会危及性命。

    而‌唯一的方法则是一命抵一命,让张屏置之死地而后生,用濒死来换运。

    就算这谎话漏洞百出,早就看他不顺眼的张家主母也想趁此机会除了张屏,加之还能为自己儿子摆脱霉运,这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你母亲说要打死你,你就乖乖认命了?”苏钰翻了个白眼。

    “她的话我可以不听,但是我父亲的话我拒绝不了,何况还关乎我两个妹妹。”

    张家主母打的算盘没有一家之主的默许很难做到,张屏顺势在那时提出净身出户想带着两个妹妹离开张家。

    可张丰就在此时提出若是张屏能挨过三十个板子的话,就让他离开张家,顺便还会分些家产给他。

    听到这,苏钰差点没忍住指着张屏的额头骂他是蠢货,三十个板子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官宦人家府里一般都有执行杖责的仆人,这些人手劲奇大,十个板子就打得人腰椎骨错位,更何况还是三十个板子。

    要知道……这府里三十个板子的刑法就等于是想变相要了这个人的命。

    “你……我要说你什么好啊……”

    张屏长叹口气,取下了一直盖着眼睛的手,转头冲着苏钰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父亲说,这板子算是买了我们的父子情分。”说完,忽然张开嘴就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咳咳。”

    嘶——

    平躺着的他因为抖动的身子牵扯了伤口,忽然疼得倒吸了口凉气,背部接触床板的地方一下子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知道疼了?”苏钰叹气,站起身帮着他转动身子变成了侧躺:“好好躺着吧,我去趟县衙找找苍凉,这事恐怕还得他出面。”

    没想到张丰如此狠心,竟然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刑凳,开始苏钰打算利用村里压力来帮助张屏脱离张家看来是行不通了,这种狠心之人,只有用更狠的方式才能彻底了断。

    既然现在嘴巴不管用,就只能借用苍凉的权势来掐住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张文盛。

    张家人重回‌宝奉郡的唯一希望,也是张屏突逢此难的最主要原因。

    ……那就毁了他的前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