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亲我一下，好不好？”
这话说出之后，文森特和兰伯特两人同时神情一僵。
文森特几乎立时就后悔了，他微微撇开头不愿去看兰伯特的表情，但却仍旧能够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而后就卸了力道，放开了他的腰。他心中难掩失落，可出于一种不可言说的期盼，他没能像以往一样及时地察言观色，以至于错过了将话题岔开的最佳时机。
而兰伯特的沉默则让他渐渐有些难堪了起来。
他不由得悔意更重，便动了动身子，想要在兰伯特驱赶自己之前起身，好歹留一点脸面。只是当他撑着座椅的扶手打算离开兰伯特的腿面时，兰伯特却复又搂住了他的腰肢，把他固定在了怀里。
“别动。”兰伯特低声命令道，语气中听不出明显的情绪起伏。他在文森特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他时抬起了右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向下轻轻一按，引着文森特低下了头。
文森特面上顿时闪过了片刻茫然，随即又抿了抿嘴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兰伯特分明从对方那双略显黯然的眼眸中看到了复又亮起的微光，这让他指尖有点痒，下意识地用指腹去揉蹭手下光滑的皮肤。
他的奴隶总是能让他惊讶。
以文森特的观察力，兰伯特相信对方早已发现，他其实是不喜欢，甚至厌恶亲吻的。在以往的情事中他从来都不曾用嘴唇触碰过文森特的身体，而在百丽翡拍卖会上，他更是明确地对卢卡斯的举动表现出了拒绝和反感。
若说文森特往常的亲吻是由于他的默许才越发肆意，不加节制。可向他讨吻与主动献吻是全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以文森特的谨慎，不该在不加试探的情况下就这样莽撞地向他索求。
所以，为什么会失了分寸，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
兰伯特用探究的眼神隐晦地打量着文森特细微的神情变化，即便文森特已经尝试着遮掩了，可对方显然没能将太多的心思放在表情管理上，因此处处都是破绽，让他轻易看出了对方的隐忍和不安。
他不由得浅浅地叹息了一声，手指也微微用力，将文森特的下巴磨蹭得泛了红。
他想，文森特在他面前这般没了慎重，就是因为那所谓的“喜欢”吧。
那么，他自己呢？
他是因为什么，才会对文森特索取亲吻的行为没有半点排斥，甚至想要顺从文森特，满足对方的愿望呢？
思索着这样的问题时，兰伯特面上便显出几分茫然，乍一看像是走了神。而文森特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不放，见状忍不住垂下了眼，神色间也多了些许落寞。
文森特以为，兰伯特到底不愿意，只是给他留了面子，所以方才才象征性地挽留了他。
所以他该自觉一点才是。
于是文森特又一次尝试着起身，他牵起唇角笑了一下，口中言不由衷地说着心中酝酿了许久的借口。
“对了主人，我得去找佣人要个花瓶，赶紧把花收拾好才行。”他说着，轻缓地挣开了兰伯特的手，并把腿上的那束玫瑰拿起，松松地抱进了怀里，“不然的话，花就该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