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锥从桌下横生而出,泛着冷光的冰刃直往女人的要害而去。女人轻飘飘地一闪,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站定了身子。一身白衣溅满了鲜血,长而杂乱的头发散乱在背后。她回头看着警戒的两人,悠悠地舔了舔手指尖上的血迹。

    窗外浓云散去,月色透过半掩的窗户落到了她脸上,秦宿舟看清了她的脸,险些没按住腹中涌起的一股反酸。

    这张女人没有脸,或者说,她的脸是被人生生撕去的,从额头到脖子边缘呈现出撕裂的不规则状,可奇怪的是,本该崩塌的血肉却被好似使了什么法术般凝固在了脸上,肌肉的纹理都被月光映照得一清二楚。

    女人扶正了脸上摇摇欲坠的画皮,脸颊的肌肉提了一提,露出的一排牙上还黏着未干涸的血液,顺着齿缝流入原本应该是嘴唇的拉长肌肉上。

    她一双漆黑的瞳仁一转,落到了秦宿舟身上,似乎要举步靠近。

    “师兄退后。”身旁一阵寒光而过,晏珏已经飞身迎上女人,一黑一白的身影迅速交缠在了一起。

    秦宿舟拧了拧眉,被一个男人护在身后让他感觉很不爽,但考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处于合作关系,权当安慰自己找了个贴身护卫。

    二人皆是灵力不俗,几番碰撞之后,灵流向四周炸开去,掀塌了屋顶的数根房梁,掉落的巨大动静吸引了圣阁弟子的主意,逐渐有细小的话语声从远处传来。

    “晏珏!”

    晏珏掌中灵流暴起,盈盈蓝光裹挟着冥骨双剑朝女人的肩胛骨飞去,将她实实在在地钉在了墙壁上,那力度和伤口几乎能切下她半只手臂。

    “走!”晏珏退到他身侧,召回双剑。

    二人踏着夜色趁着圣阁弟子赶来前飞快离开了内府,拐过了几个小弯遁入了更深露重的小巷子,身后紧追猛赶的风声却一直没能停下。

    秦宿舟回头看去,无面女人仍然与他们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女人怎么回事?手臂都快给她砍——”秦宿舟的话讲到一半,顿时止住了。

    女人掩藏在白衣下的手臂也是被扒去了部分人皮的,血肉与残破的皮肤交错着,冥骨扎入的那处伤得很深,几乎可见森森白骨,可现下,它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新生的肉块与经脉迅速地包裹住伤处,将其恢复如初。

    “所以才打了这么久。”晏珏在他身旁叹了口气。

    “这恢复能力比牧烟更甚,太奇诡了,她是个活人吗?”秦宿舟皱皱眉。

    “师兄与我产生了同样的疑惑,”晏珏侧眸看着他,“实话说,交手的时候我觉得她身上的温度低得惊人。”

    “我来试一试。”秦宿舟召出落日弓,回身朝女人的心脏处射了一支箭矢,火色的流光在暗夜中一闪而过,女人没能来得及刹住脚。

    “等等,我只是想……”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箭矢将她心脏处的衣裳烧开了一个洞,并从那个洞穿了过去。

    “没有心脏!”晏珏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