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她没有过多停留,买好了所需的东西,便径直回来自己的屋子。

    四书五经早就被她吃得透透的了,策论这几天她一连写了近十多篇,只是唯一困扰她的便是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水准才能在春试的时候通过考试,举人的试卷是被封存保管的,也不存在像现代社会那样还会出个高考满分作文选集。

    当下唯一能坐的便是按照考纲,一遍一遍写着文章,从各种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选材。

    晚间直到油灯燃了快三分之一,正要写下一篇策论时,聂小倩现身出来了。

    她搬着一条长凳子离她有着三米远坐了下来,飞速看了宁采臣一眼,又别过头去伸手挥了挥,打开了窗户:“整天待在锦囊里憋闷的很,出来透透气。”

    聂小倩在锦囊里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现身出来了,现在再让她像之前那样憋熬个十天,她只觉得自己是如何也做不到了。

    她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被他那样怀疑着拒绝着,她还是安耐不住想见他的心,忍不住现身出来。

    牢记着界限的她,也没有继续同宁采臣说话,顺着长凳平躺了下来,只是这个长凳比她的身高要短不少,弯起膝盖来,才刚好整个人睡在上面,一双白净的裸足踩在凳面上,脚踝上的一圈铃铛,闪着月光。

    宁采臣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继续提笔写着新文章,方才想好的主旨,现下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脑海里却总是想到那圈闪着月光的铃铛。

    他狠狠掐了掐大腿,直到痛的头皮绷紧发麻,牙关紧咬,双手握拳;直到痛感占据了脑海将那莫名杂乱的思绪挤出去。

    聂小倩虽躺着,目光看着窗外的月亮,心中却是时刻注意着一旁写字的宁采臣。

    静谧的屋子里,她听到了几声极低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微微侧头看去,却又见他仍是工整的端坐着。

    两人虽待在一间屋子里,却是诡秘的安静,也不聊天言语,只各自处着,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油灯点完一盏,宁采臣径直回了里屋,依旧是睡在床尾。

    一连三天,几乎每天如此。

    连续几天的刻苦用功,家中的纸张也渐渐用完,没了个几张,趁着太阳还未下山,宁采臣关了门,跑去了书局。

    书局老板对她喜欢的很,那日他将宁采臣的手稿得了手,便立马让人誊抄了一份,将那原稿好好保存了起来,随后便在世家那边放出风去,不过几天,便来了一个叫赢扑满的贵公子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他手里买了去。

    本来买这本书他就只花了八十两,现下还有那些印刷书售卖着,源源不断的进账,这次无疑算是赚大了。

    店里的小二也很认识这位大红人,上次冷面相待,这次便是恭恭敬敬的让她直接进里屋喝茶。

    可她只是来买点纸张的。

    “宁公子不用担心,纸张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好,你去喝些茶,我家主子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