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声断断续续的,特别小声。

    金链男人被哭得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怪瘆得慌。”

    路颂时顿了顿,朝声源处走去:“过去看看。”

    花贝哭丧着脸:“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路颂时没理她,缓慢靠近了那处犹如禁区的房间。

    凄怆哀戚的呜咽声犹如咿咿呀呀的戏曲,恍惚有一云鬓酥腰、发缀花摇的戏子,操着撕丝裂帛的唱腔。

    花贝想起刚刚男人说的话,小声说:“就算里面真的有人,我们敲门也没人会开吧。”

    路颂时轻声道:“不敲门。”

    花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路颂时往后退了几步,长腿微微屈起,狠狠踹了一下门。

    铁门转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螺丝迸开,弹落在了地上。

    木屑簌簌飞起,铁门扑在了地上,门内的景象全部显露了出来。

    诺子坐在床边,跟前站了一个男人。

    她小声地呜咽着,咸湿的泪水四处流淌,雪白的脸颊上像是糊着充满廉价艺术感的色块。

    听到响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转过了身。

    花贝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呼吸都骤停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张脸。

    那是一张布满肿泡的脸。

    松弛的皮肤堪堪粘合,硕大的肿瘤从皮下突破而出,挤挤攘攘地挨凑在一起,把脸挤成了不规则的扭曲形状。

    他的手和腿也有凸起,皮肤被撑得很薄,仿佛下一秒就会有过多的脂肪和脓血流淌出来。

    花贝甚至觉得......

    那张脸在视网膜上的视觉残像都延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