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凄凄,从清晨下至深夜。
她捏着齐莺送来的信笺,心乱如麻。
她如约而去,回时独自一人,淋着凉寒的雨。爹娘在堂前等她,见她这番狼狈模样,却如释重负。
娘亲为她擦湿发,说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是啊。她一直很听话,爹娘说是什么,她便听什么。
她握着湿透泛潮的信笺,偏头去看信上小字,字迹被雨冲散,只辨得“杏杏”二字。
依稀可见字里行间缠着绵绵情意。
她颤着手铺展开信笺,想再看一遍信上的字,潮湿的信纸从中一分为二,轻如柳絮落在地上。
他温柔写下的杏杏,便也看不见了。
她怔怔看地上的信,心中陡然有什么在碎裂,像极她和齐煦不堪一击的情意。
她不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一点也不想。
她哭着跑出去,跌跌撞撞的身子还未跑至门口,便被哥哥拦下。哥哥眼底亦有难过,却决然挡在身前。
凄冷的雨水不停落在身上,她目光越过,落在门外滂沱的雨上。
她知道,齐煦还在等她。等她回心转意。
她回首,看见娘亲眼中凝的难过,也看见爹爹苍老面容上的无奈。
娘深望着她,嘴唇动了动,难说出一句叫她为难的重话,半晌竟说,“去吧。”
哥哥便侧开身子,在她耳边落下一声轻叹,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看见爹爹的无奈渐成失望,看见娘亲垂头一言不发。
没有人再阻止她。没有人再逼她。也没有人再分开她和齐煦。
她望着门外暗沉的天色,望着一门之隔的世界,湿漉漉的雨水溅在她脸上,溅在她身上。她的步子抬起又落下,再也迈不出去。
兜兜转转,她和齐煦终成陌路人。